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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都城遇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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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突然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予楚時的情形,那時的她十歲,跟著她的老師陳芳華來他的府上,稚嫩的模樣卻美得讓人移不開眼,任性率真,在宮裏待的久了,對他府裏的每個角落都好奇得很。

可偏偏還是個被寵壞了的小公主,還有絲小傲氣,茶不好喝,寧願渴著也絕不入口,絲毫沒有作為客人的謙恭,在他府裏的人從來不必巴結皇族,因而也就把她晾在那裏,她有些委屈,又不肯說。

“大哥哥,我想回宮了,你讓她們把我送回去好不好。”見到雲起靜靜地看著她,興許是覺得這個模樣出眾的男子,很親近,只覺得他周身都有種竹子的清雅之氣。

這時陳芳華也從裏面走出來,“公主這是怎麽了?”

予楚偏偏撅起嘴來,就是不肯說,陳芳華無奈,她做公主的老師已經有六年了,素來知道她的脾氣,柔聲道:“公主,這是雲起公子!是雲氏的族長。”

雲起還是那樣看著她,不冷不熱,似乎沒有什麽能影響了他的情緒。

陳芳華帶予楚離開的時候,她還偷偷的回頭看了雲起一眼,被他發現,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。

再後來見到她,是在陳芳華的墓前,她也已經十五歲,清冷的秋,陰暗的荒野,她就那樣倔強地待了一整天。沒有了年幼時的稚氣,臉上也沒有笑容,更沒有了嬌氣,她還是那個她,只是一夜之間長大了。

他就在她身後也靜靜地站了一天,靜的她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。

陳芳華毫無疑問是被人陷害的,但害她的人是誰,雲起也不知曉,因為陳芳華已經死了。那時的雲起還不知道,眼前的這個天之驕女,幾天之內承受的背棄傷害並不只是這一樁。

她突然移動了腳步,卻因為長時間站立,有些暈眩,身子一晃,雲起走了幾步,扶住了她,她的臉上已經被風吹的麻木,連驚訝都沒有了,“你是誰?”

原來她早已經忘記,他松開了手,“我是你老師的朋友,雲起。”

她在聽到雲起這個名字時一怔,而後臉上帶著虛弱的笑,“原來如此……”

她沒說完的話,雲起卻聽懂了,陳芳華之罪讓人甚至不敢在她死後來她的墓前祭拜,只有他們兩個人,她自己是無所畏懼,而雲氏的地位也無人敢挑釁。

“我一定會為了老師報仇!”她輕飄飄的話被風帶到很遠,沒有咬牙切齒的恨意,也沒有難以形容的哀傷,她神情恍惚著,卻又很平靜,那是一種被沈澱了的自持。

而她說完,卻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了,雲起看著她幹涸的嘴唇,和有些蒼白的容顏,輕輕抱起她,把她送回了宮中。

再後來,他竟不知道何時成為她先生的,語氣說他為她出謀劃策,不如說是他自己在為還活著而找些事做,而她就像他在自己的餘生裏要畫的一幅畫,一副指點江山的畫。

可真正成為她先生的這幾年,看著她越來越沈靜自持,喜怒不形於色,他卻是有些不明了了,當初做的是否是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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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之後,雲起再也沒有來過楚公主府,而予楚也像什麽沒有發生一樣,不再提起這件事,只是對子品,還是依舊,並沒有按雲起的話來疏遠他。

予楚也沒有心思顧得上這些,因為冬至祭天大禮轉眼即至。

子品這些天倒也接觸過一些東西,心英每每探得,都來向予楚報告一番,只是她最疑惑的是子品得了這麽多消息,卻從不見他往外傳遞,也沒有任何動作。

予楚倒是淡定得很,越是按兵不動,越有可能是謀定而後動,絕對不可放松警惕。不僅是在府中的守衛上沒有一絲懈怠,連予楚的飲食起居也不許他沾染。

蕭離傷好之後,便如同以往一樣在予楚身邊護衛,只是他們上次隔閡未解,予楚也只把他當作侍衛,多餘的話不肯對他多說一句。

靳慎美來了公主府幾次,予楚同她虛與委蛇時只覺得惡心,這樣子一個如同老鼠般可鄙的人,兩邊討好諂媚,當真可恨,她還要奈著性子,把一些“機要”之事告訴她,順便發洩一下對予燕的不滿。

而這一日天氣正好,予楚正想出門散散心,心英倒是一百個讚成,公主這些天被其他的事擾的眉頭都不得舒展,有這樣的雅興倒是難得。

可她本要同予楚一起出門,宮裏便來了人,是貴君玄莫身邊的長英,也是心英的哥哥。

他奉了貴君的命令,來給公主送東西,都是一些宮中賞賜的貢品,玄莫只有予楚這麽一個女兒,當然會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惦記著送到她這裏。

可予楚卻註意到心英的臉色不好,對自己的哥哥也不冷不熱,“公主,今日心英身子突然有些不舒服,就不陪公主去了。”

心英從來沒有這個樣子過,予楚知道一些她跟長英之間的事,可他們兄妹的事她也不好多說。

長英二十幾歲,一直在宮中侍候玄莫,和心英並非親兄妹,他一向中規中矩,又沈穩老成,可見到心英對他冷淡的樣子,也有些黯然,只是他到底在宮中久了,情緒隱藏的很好,只一閃而過。他送過東西,便回宮了,原本要給心英的東西還被他緊緊捏在手裏,又帶了回去。

予楚這才明白,什麽叫當局者迷,心英對她的事看的明白,可到了自己身上卻還是無法想開,而這對兄妹卻還不知有多少路要走。

正在這時,子品從園中經過,見予楚正要出門,穿了過來,笑著行禮道:“公主是要出門?”

侍人幫予楚系好鬥篷,她才瞥他一眼,“你要一同去嗎?”

子品眼中有驚喜之色,像是發自於心,“固所願,不敢請耳。”

“那就走吧!”予楚在園子裏便坐上了精致的馬車,子品也掀開簾子,坐了進去。

予楚今日裝扮雖然已是刻意模糊自己身份,但身邊跟著的一眾人還是讓周圍的人猜想,恐怕非富即貴。

長安城中如今已經沒有什麽綠色之景,予楚命人把馬車停到了一處畫坊,在子品的攙扶下,走了下來。

畫坊之中卻沒有什麽人,掌櫃走出,見了予楚,連忙行禮,“見過公主!”

“不必拘禮!本宮只是來看看前些年在這裏存的一幅畫。”

那掌櫃的引了予楚上了樓去,子品想要跟去,但予楚卻只說想自己過來。

過了很久她才從上面下來,而子品卻在樓下看那些字畫,聽到她的腳步聲,轉過身子,予楚懷裏抱著一個裝裱好的畫軸。

他想幫她接過,予楚卻避開了他的身子,子品的手停留在半空,予楚丟下一句,“你如果喜歡這裏的畫,可以隨便選!”

子品苦笑,連這些畫看都不看一眼,就跟著走了出去。

可予楚剛要上馬車,便被一支箭攔住了去路,侍衛們臉色一變,連忙將予楚護在身後,子品聽聞這邊動靜,也連忙擋在她身前,侍衛們警惕地看向四周,不知何處射來的暗箭,轉眼間,幾個蒙面人從天而降,同公主府中的侍衛廝殺起來。

今日來的侍衛畢竟少數,而蕭離又被予楚留在了家中,一時之間被刺客纏住,其中一名黑衣人,突然將劍刺向予楚,子品拼命抵擋,被劃傷了胳膊,予楚情急之下,用了武功,一腳踢向侍衛胸口,手中還緊緊護著畫軸,他身子一晃,又提劍而來,予楚手上沒有任何兵器,只能不斷躲避,可漸漸地就看出一些不對來,這刺客仿佛並不是真的對她下殺手。

“錚—錚”幾聲,幾名刺客應聲倒地,予楚擡頭望去,卻見王之泓一臉寒意騎馬而來,身後跟著一眾巡防士兵,她微楞之時,一刺客又要偷襲與她,王之泓飛身而起,踢落了他手中的刀,予楚被方才的刺客靠近,下意識後退,卻抵住了臺階,身子失去重心,王之泓恰好看見,鐵臂勾住她的纖腰,將她帶離這裏,被巡防士兵層層保護。

只是,她都已經安全了,王之泓為何還摟住她的身體不放,予楚還記恨他上次的彈劾,一把推開他,刻意忽略他剛才的救命之恩。

刺客竟然一個活口也沒留下,就連最後被擒住的刺客,也咬破牙齒裏的**自盡,看來,他們執行的是必死的任務。但這些人卻給了予楚一種熟悉感,這群死士,好像姬予燕的手筆。

公主府的侍衛,沒有保護好公主的安危,當然難辭其咎,立刻齊刷刷跪下領罪。

“屬下罪該萬死!”

保護不了她的安全,當然有罪,但予楚卻不能在大街上處罰她的人,她只道:“回去再議!”子品也被人扶了起來,胳膊上已經流了很多血。

眾目睽睽之下,予楚還是跟王之泓道謝,“今日謝過王將軍!”

“不必!”王之泓言簡意賅,倒是真的不需要她感謝,也看出她對自己還有不滿。

公主府的人離開了,王之泓立刻上馬,他今日本是帶著人巡防,卻聽見這邊的異響,走近才發現是她被人行刺。

地上的刺客屍體已經被官員處理,可那落在臺階上的畫軸卻被人撿了起來,“王大人,這是?”

王之泓接了過來,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,方才姬予楚在躲避刺客時還緊緊抱著什麽東西,難道是她遺落的?

作者有話要說:

本文的男主早已經定下,只是本文只有一個絕對的主角,那就是女主,一切的故事也是圍繞著她來展開。另外新文奪宮連載中,喜歡的收藏一下。全文存稿完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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